芮礼:“……”
她眼睁睁地看着观千剑的思维跑偏到十万八千里以外,最终只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算了,只要能让她克服恐惧回忆起细节,就算把自己女儿想成外星生物都随她去吧。
于是芮礼又把之前她最想知道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记得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吗?”
观千剑这次回答得流畅多了。她咬着吸管思索片刻,答道:“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挑,鼻梁很挺,嘴角好像一直有个向上的弧度。
“短头发?长头发?”她往后仰了仰脑袋靠在椅背上,“散在枕头上,她被子盖得严实,枕头以下的部分都遮住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多长……
“黑眼睛,黑头发,皮肤特别特别白,而且她好像不会呼吸。”
观千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荒谬。
“她不会呼吸,因为我记得我呼吸的速度快,她的速度也快;我呼吸的速度慢,她也就慢了下来。我感觉她在学习我呼吸的样子。”
这似乎是个很重要的细节,但与芮礼做的梦没有对上号。
芮礼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了?”观千剑察觉到芮礼表情的变化,有点紧张。她一点儿都不怀疑是不是芮礼记错了,“果然是我的错觉吗……”
“应该不是。”芮礼摇了摇头,“可能她……在不同人面前,就是不一样的吧。”
观千剑一脸茫然地眨着眼,而芮礼并不打算解释,她直接起身结账。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掠过她的侧脸,在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投下一瞬莫测的光影。
观千剑不明所以地跟在芮礼身后走出了咖啡馆。
两人沉默地走在总部基地宽阔的主干道上,夕阳的余晖渐渐被高耸的合金围墙吞噬。
“你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干什么?”观千剑踢着路面的小石子,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其实她也没多想知道答案,纯粹是受不了和芮礼之间的沉默罢了。
芮礼的脚步突然停住。她转过身,黄昏的阴影笼罩着她的面容:“傻孩子,我们忘了一个人。”
观千剑在想到女儿这个比方时,某种模糊的认知就已经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这些日子莫名的心神不宁,那些没来由的焦躁不安,此刻都有了答案——她的潜意识一直在提醒她,有个重要的人被遗忘了。
而那场梦是唯一可以见到那个人的东西。
而她居然……居然将这场梦视作噩梦,逃避了那么久。
理智告诉她那个人不可能是她的女儿,却是一个在她生命力更加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