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乌发不经意间自肩头散开滑落水池中。玉纤凝松开鱼儿起身时,湿发顺势而起,被浸透的更黑,水珠滴答连连。
她偏侧身子,将湿发握紧,多余水分从指缝溢出,落雨般滴入水中。
晏空玄仰头看看天,不见有雨,循声望去,便见玉纤凝侧身挽发,动作间肩头衣裙半落,胸前雪色春光也映上乌红月光,在水池波纹中荡漾。
他眼底光泽尽褪,深幽不见底,唯有女子红月下挽发的姿仪。
理好发丝,玉纤凝顺势将衣裙扶正,下意识往旁侧瞥了眼。
假山那头只能看到男人一截白衣,他还是方才的姿势,并未变化。
倒是说到做到。
瞧见他垂在身侧紧缠绷带的手,玉纤凝开口问道:“你的手,怎么伤的?”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那头男人回应也更让她深觉冲动。
“圣女这是在关心我?”
只接触过几次,她已然知道这男人是打蛇随棍上的类型,话出口总要先戏谑三分。
好在他并未深入调笑,紧跟着道:“被成戒师兄叫去巡逻结界了,伤势未大好,碰到头妖兽,被咬了口。”
成戒是什么样的人,玉纤凝也清楚,大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默了片刻,她起身越过假山。
跨越二人之间的那道“界”,朝他踱去。
第11章
余光是越来越近的红色倩影,晏空玄眉梢轻动,偏头正视玉纤凝。
她脚下同色绣花鞋,一步一步,切切实实跨过了他方才说的“界”。
昏红的月光下,他半边面庞隐在阴影中讳莫如深,话音仍旧如先前带着几分戏谑:“圣女不怕我乱来?”
玉纤凝近在眼前,他也不起身,微仰了头,一手随意撑在身后,目光在她如玉面庞细细梭巡。
玉纤凝面色不改,从袖中取出药瓶放在他面前:“再过几日我便要大婚,秘法一朝开解,灵力未必在你之下,这个给你,早些痊愈,早些离去吧。”
晏空玄不以为意,拾起眼前瓷瓶把玩:“圣女就这么想我走?”
“你本来就不属于合欢宗。”
“可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他垂眸凝着手中瓷瓶喃喃呓语,被适时吹来的沙沙风声淹没,额前散落的几缕发丝拂动,将眼底眨眼掠过的晦暗遮掩。
“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晏空玄起身,握着瓷瓶的手在玉纤凝面前晃荡:“我都受伤了,这般可怜,圣女却万分小气,把给鱼儿用剩的伤药给我……”
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