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都很是讲究,时刻谨慎自持,生怕损了自己名门贵女的身份。如此的精烩细食地养着,奴婢环侍地长着,尊荣金贵地呵护着,才养出这么一位端庄娇贵的华族闺秀,最后却是要这般潦倒狼狈地死在简陋的旅舍茅席之上。
这怎能不叫人嗟叹?
恍惚中,手中冰凉的手掌将她反握住。丹菲回过神,对上段宁江一双清醒的眼睛。
她下意识要起身,却被段宁江用眼神制止住了。
段宁江朝对面榻上正打盹刘玉锦和卫佳音扫了一眼,丹菲知道她有话要私下和自己说。
丹菲便把刘卫两人唤醒,道:“阿江的烧褪了下来,似乎好些了。你们快去请郎中再过来看看。”
刘玉锦一听段宁江好转了,急匆匆跑出去请郎中。卫佳音扭扭捏捏地想留下来照看,反而被她一把拽走了。
等两人走后,段宁江半掩着门,返回榻边。
段宁江苍白的脸上腾着两片不正常的红晕,精神却是极好。丹菲看着,心猛地一沉,知道她这是回光返照。她脑子顿时有些乱,一下想到昔日几个女孩在女学里无聊斗嘴的片段,又想到段义云朝她浅浅微笑的面孔,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段宁江倒是很淡然从容,笑了笑道:“平日在女学里,我也没拿正眼瞧过你,没想最后,却是要劳烦你一回。很是惭愧。”
丹菲也苦笑,道:“那都不过是些小娘子的痴闹玩耍罢了,如今国破家亡,那些芥蒂反而不值得一提。我们同窗一场,你有什么事,尽可嘱托我。我尽力而为。”
段宁江缓缓点了点头,道:“原本怨恨老天,教我命薄如斯。可人生最后这几日能遇到你,却又是我的好运。我已是不行了,却有你,也只有你,能帮我完成这个事。只是此事责任巨大,又充满艰难险阻……怕你有个万一,倒是我拖累你了。你……可愿意?”
丹菲皱眉,心里已经隐隐估计出了几分。段宁江是个深闺千金,她所能涉及的危险之事,除了高安郡王勾结瓦茨,还能有什么?
“我若不愿意,你又如何?”
段宁江苦笑,“那我怕真的会死不瞑目。”
“为何不托付卫女郎?她同你素来亲厚。”
段宁江摇头,“她急躁胆小,遇事无主见,又稍嫌笨拙。这事托付给她,必然不成。同理,也不能托付刘女郎。”
丹菲哂笑一下,“她两人倒是一般笨,可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转头就拿着这些东西去投奔韦钟,换取荣华富贵?”
段宁江坚定地摇了摇头,死死盯着丹菲,道:“你不会。你有侠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