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视镜中的兄长看着我,忽然微微转过头,摸了摸鼻子,道:“谁会这么幼稚。”
兄长是没这么幼稚,他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据说周笙被打得已经看不出人形,小腿被什么重物砸得稀烂。
我旁敲侧击,兄长从我做的糖醋排骨中抬起头,嘴角还沾了一粒饭,轻飘飘说了句:“巧合。”
车子停到周宅院落,那株罄口梅的幽香淡淡传来,兄长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下车,替我开门。
黑色的伞如同一张鸦羽张开头顶,他自顾自走着,雪簌簌掉落在我肩头,湿了我半边长发。
几步后,兄长才反应过来,几乎把整个伞倾斜来罩住我,他的眉间发间,很快湿漉漉一片。
我出声:“大哥,不用给我遮,你的感冒还没好。”
“我没感冒,”兄长不肯承认,微微低头,牵起我的手压在他额头,“不信你摸摸。”
温热,的确没有。我抽回手,直视前方。
门口站着的是妈,她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和兄长,我不禁蹙眉,走上去同她打招呼。
这一年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她愈发瘦了,珠宝华服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兄长收了伞,面对这样一个无名无分,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女人,他仍旧有好教养,他喊她胡姨。
妈大概身子太弱,被风雪吹了一会儿,面色就已经苍白,她胡乱地点头回应。
紧接着便是和周先生的一番寒暄,我们心照不宣地把老宅的事抛诸脑后,依然是和睦的一家人。
兄长显得漫不经心,刀叉叁番四次碰到盘子,索性不吃了,起身告退,我也懒得留在桌上看家长的脸色,便也起身一同出了门。
见我跟出来,兄长双手插兜,笑道:“干嘛,一刻离不开我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说:“我和大哥一样,不想留在里面演戏。”
走到腊梅前,兄长停下,转身,一把掀起我毛绒绒的帽子,扣到我脑袋上,看着我生气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得意一笑:“人小鬼大。”
月华黯淡,天地阒静,我们在浓烈的腊梅香下,一时无言。
兄长默凝腊梅,似在缅怀,果然,他开口道:“妈,以前你总说想要个可爱的女儿,你看,希希够可爱了吧。”
“大哥…”我不知该说什么,轻声唤了他一下。
“吓到你了吗,”兄长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又轻又柔,“对不起。”
为什么兄长要道歉呢,这一切都是我和妈的错。
一个十岁稚童,失去母亲后,努力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