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一把老旧的空藤椅,在田间星空下“嘎吱”作响地慢慢摇晃着……
惊醒时,窒息的感觉消失了。抬眼四顾,我已不知何时身在一叶蓬舟之上。有人从背后揽着我,随着微澜的水波轻缓地摇。
我低眉看着身前一双手,从指形到皮肤的纹路我都再熟悉不过——
“娘……”
正当我在这恍若隔世的幸福中无限温存着的时候,脑袋突然就被狠狠来了一掌!
“给我睁开眼睛。”
犹如魔音灌耳,我惊得浑身一颤,幽幽醒转……
下意识看向身前,果然有一双手,然而骨节分明线条秀挺——分明是一双男子的手!
混沌的灵台瞬间清明,全身的感知能力也逐渐苏醒,我分明感觉到此刻有一人在背后隔着一层并不厚的棉被轻轻把我拥在怀中。
意识到这一点我却并未动弹。一股股温和的暖流在全身经脉间来回熨烫,先前阴寒的痛觉已消弭殆尽,只觉是泡在丝丝冒气的月下温泉里,舒服得骨头都像化了,整个人仿佛一摊泥懒洋洋地摊在暖融融的沙地上。
我知道自己得救了。
“师傅,是你吗?”
“是我,不是你娘。”
安静的夜里头一次听到瞿墨的声音。白天时他语气中惯带的棱角尖刺此时此刻仿佛被这绵薄夜色给磨得平了,贴着耳侧拂过只觉痒痒的。
“冷不冷?你身上可披着毯子了?”想到他白天说的话,我于是问。
“呵、你见过披着毯子给人护法的?”
这个话题就此失去意义。
我接着问:“早上……你不是说不来帮我么?”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了。”
“我……”
未及我说什么,他忽而轻叹:“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音量不大却似三月里的微风,在这足以容纳一切、隐藏一切的温柔夜色中,慢慢把我的眼睛吹得有些发酸。
“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你是我徒弟。”
他不仅听懂了我含糊不明的话,还很快利落地答。
闻言我不禁苦笑:“我可感觉你从没把我当徒弟……”
我吸了吸鼻子稳定心神,把一腔委屈牢骚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记得吧,每次我修炼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对我的?有一回我吊在悬崖边差点摔下去,结果你洋洋洒洒地嗑完了一整盘瓜子才不紧不缓拉我上去;吃饭的时候你和我分桌,你桌上全是好菜,我这边就是青菜豆腐十八般炒;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