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场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于晓说这话时还鼓两下掌,让人分不清她是真心实意还是阴阳怪气。
但于晓很真心,半个多世纪以前的巫师界可不像她后来生活的那个时代到处是信息轰炸,闭塞的巫师界也没有什么政治、营销类的书籍和案例供格林德沃学习——格林德沃自己就是最大的案例。
仅从技巧和社会实践角度,于晓是真觉得格林德沃有才能,足以跨越时代的那种天生才能。
尽管她并不赞同格林德沃的观点,但不经历实践,谁能证明她的想法就一定正确呢?说不准和格林德沃半斤八两。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别看格林德沃旗号打那么大,他的目的绝对不是想追求什么大众的真理和自由,只是出于对自己权力利益的考量而已。”
真正追求真理的人,最忌讳的就是个人崇拜,因为这会导致个人的意志凌驾于客观事实之上,将客观的探索化为主观的想当然。
就像文章创作会导向无数个端点,而数学大题只会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谁要是宣传可以用某个人的情真意切小作文当数学题的标准答案,那他就该去精神病院寻找同道。
“所以你会觉得,他所做的一切只是野心家的自我满足?他的一切思想,只是一场建立在虚伪和谎言上的自娱自乐?”邓布利多的语气很沉,仿佛背负无尽的重压,让这个百岁老人看上去是那样疲惫,犹如在岁月和世事中燃尽火焰的余灰。
于晓眼睛眨巴眨巴,想着以前怎么没看出邓布利多校长这么极端:“邓布利多教授,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我永远忠诚于自己的判断,却无法保证自己必然是正确的那个,所以您没必要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从结果来看,我不认为他做的事情全无意义,即使我不赞同也永远不会这么做。”
“存在即合理,这里面的理不是公理的理,而是理由的理。他能召集起这么多支持者,即使是利用操纵情绪的手段,也的确掐住巫师们迫切的需求,才能实现精准控制与误导。”
“长期将自己的权利和利益让渡是一件违反人类本能的事情,除非他们认为自己能得到更高的满足。”
“比如爱。”邓布利多喃喃道。
“比如爱。”于晓重复,“渴望更好的生活、渴望堂堂正正站在世人面前、甚至是渴望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某种程度上都是出自于爱,只是表现形式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