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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印一旦刻下,便永不消泯,它如同深植于骨血中的本性,无法将其泯灭,人大多如此,杨博文亦不例外。
本质的深刻,宛如命运无形的手,在他心底勾勒出一道道无法抹去的痕迹,塑造了他如今的模样。
傲慢不过是理所应当。
而冷漠无情也早已镌刻得铭心。
数年前。
杨博文的记忆从六岁开始变得清晰,那时他已上了幼儿园,每日的接送总由家里的保姆阿姨负责。
父母极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阿姨常说,他们很忙,忙到从杨博文记事起,一家三口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共餐。
即便是节日团聚,也总是家族式的热闹场合,与他渴盼的亲密无间相去甚远。
家族聚餐。一场例行的过场戏,长辈们围坐一处,闲话旧事。
这些话题与他毫无瓜葛。
杨博文的存在,只是杨家延续血脉的一个象征性纪念品,就算被冷落在聚会角落也无人在意。
成年之后。
他会被父亲强拉着,周旋于那些所谓位高权重的官员之间,脸上挤出逢迎的笑容,手中酒杯高举,敬出自己并不情愿的礼仪。
也会被母亲牵着,踏入名媛云集的场合,应对着那些举止优雅却让他倍感疏离的女子。
学校里熠熠生辉的星辰,少女青春岁月里的英雄主义里裹挟的憧憬对象,是延续香火永不熄灭的烟蒂。
所以他理所应当是个傲慢的人。
在得知谈果喜欢自己那么久,却要去找张桂源。
五味杂陈。他愤然堵住了她的去路,用生硬的话语,近乎强迫地想从谈果口中挤出自己的渴求答案。
他会说。
杨博文“张桂源比我好?”
情绪在翻涌,泉泉而来,化作这句质问。
杨博文第一次说出这般被动的话语。
从未怀疑过自己,即便那些女孩选择了放弃,他也始终未曾动摇分毫,他心中总是淡然地想着,放弃就放弃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然而这一次却截然不同。他第一次有了挽留别人的举动,是因为谈果。
可这举动好像太粗鲁直白。
是干邑的海浪拍打礁石激起泛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