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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弱春时节,暴雨骤然倾泻而下。杨博文发烧出了不少汗,汗湿润黏腻般贴在他的薄额,这倒像是他的发丝被雨水浸透。
周围是深沉的漆黑,吞吐气息如同起伏不定的河流,断续而微颤,一簇残存的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不知不觉溅开细小的涟漪。
身体却是热的、烫的。他的喉咙像是被哽塞住,没说话。房间流动的气温氤氲,融在底下,像雪化在火中。
杨博文依旧凑在近处,神情恍惚,似是浅尝辄止般游离。窗边的月色倾泻而下,凄清中透着一抹冷冽的锋芒。
映得他的眼眸湿润,湿漉漉的,像是冰雪消融后那片湿软而深沉的苔藓地。
还不松开吗。她明明都发出警告了,难道她的警告被当作耳旁风。
不知是否是愤怒因子在作祟,谈果胸腔中翻涌的唯有怒火,纯粹而炽烈。方才因情绪升温染上的那一抹绯红。
此刻竟已全然褪去。只余恼怒。
谈果“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离远点,听不见吗。“
谈果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度,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用力推搡着杨博文。
对方却仿佛充耳不闻,对她的举动完全无动于衷,依旧故我地做着自己的事,连眼神都未曾偏移半分。
杨博文“确实。”
杨博文“谈果,我发烧了,我难受。”
确实,他在生病。可心病更让他发疯。
他如破碎的珠玉般,在那猩红似胭脂的血色中沉浮游弋。
在这个夜晚游弋很久。游弋到他又想起左奇函的那些话。
我比你更适合照顾她。
简简单单几个字,真真切切般再次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只不过他在左奇函面前强撑,没表现出来。夜里的痛苦几乎要将杨博文吞没了,在鼻腔堵塞成一片永无止尽的海啸。
浪潮比妒忌更酸涩。
杨博文“我这里难受,你看得见吗?”
她想看见吗。
杨博文知道谈果肯定看不见,也不愿去看清。
明明是湿漉的,是落魄的。敲响谈果的房门时唇角呜咽,像一只流浪到忘记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