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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恹的眸子半垂着,眼底淤积了浓稠的阴翳,藏青色的角膜蒙了一层斑驳的瘢痕,浑浊而迟滞。
生锈的铁钉般死死钉在谈果身上。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赖在他怀里,张桂源低头便能清晰地看见她绯红滚烫的脸颊。
很明显,她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剥落帧率的视野里倒映着另一个自己,末了,张桂源从眼里挤出锋刃的角线,盈盈一笑。
张桂源“有事情吗?”
张桂源撑起一点笑。
掌心温度熨帖的是张桂源指尖,拭去的泪珠坠落在他的衣襟,唇齿间缠绕,呢喃他的名字。
谈果“你现在连我的名字也不愿意喊吗?”
谈果下意识说,语调下垂了不少,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张桂源的衣服。
眼泪总不讲道理,在哭感来临的时节,眼白会率先变得通红,而后凝出一股一股的酸涩。
哭泣在她面孔上却只徒劳地留下斑痕,化身为一种不知名的隐疾。肌肉的松懈带来情绪的不能把控,失控的、迷惘的。
转瞬就落下几滴泪,饱和的珠状的,淌着开辟一条小小的轨迹,像是雪地里的不经意路过走出的小道。
而后泪就戏谑地在她那固执的下巴坠下,轻轻巧巧地,一点一点地坠落下去。
眼睛里明明全都是张桂源的倒影,却一点一点模糊不清,等谈果稍微反应回来,才清晰明了,她的眼泪早已淹没了眼里的他。
除了委屈,比委屈更软弱的东西早就拥挤在她心里了,心早已为眼前的人皱缩成核桃的模样。
张桂源“你喝多了。”
张桂源一怔,谈果赖依旧紧紧依偎在他身上,不愿松开分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温的微妙变化。
体温在酒精的催化下缓缓攀升,透过衣料传递到他的皮肤上,张桂源下意识抬手。
却在骤然间,手背被某种比体温更加炽热的液体灼得一惊。
谈果的眼泪,她的眼泪簇簇又滚烫,仿顺着他的手背缓缓滑落,张桂源这时才发现一直赖在自己身上的人哭了。
喉咙被眼泪烫熨,被眼泪浸皱。张桂源渐渐失去表达的能力,像是鹦鹉被细线剪去喉舌,吐不出一个字来。
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