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寇准并不知道,这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惊动了皇城深处,那个他宣誓效忠的、帝国的少年主人。
福宁殿内,赵祯正秉烛夜读。
那声巨响传来时,他被震得手中的毛笔都掉在了御案上,一滴墨汁,恰好污了《资治通鉴》上“玄武门之变”那一行字。
他猛地站起身,冲出殿外,望着北方夜空中尚未散尽的烟尘,小脸上写满了惊疑不定。
这些天,他总感觉朝堂之下暗流涌动。
母后和寇准、王旦等几位重臣都行踪诡异,时常进行秘密的会晤,似乎在筹备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而他,身为大宋的官家,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种被蒙在鼓里、被排除在外、如同一个被供奉起来的提线木偶般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无力和恐慌。
而陈琳那边关于“霄白”的调查,也彻底陷入了僵局。
那个叫吴墨白的画师和叫离霄子的道士都被查了个底朝天,一个是痴迷于山水画的纯粹文人,一个是被关在大牢里的江湖骗子,两人的人生轨迹与母后没有任何交集。
线索,似乎就此断了。
但一条他从未想过的线索,却在无意之中,以一种残酷的方式,浮出了水面。
陈琳在奉命调查宫中旧人时,为了寻找可能认识“霄白”的人,他想到了那些跟随先帝最久、如今早已被安排到永定皇陵守陵的老宫女。
在那个荒凉而肃穆的地方,陈琳找到了一个姓高的老宫女。
那老宫女并不认识什么“霄白”,但在几杯黄酒下肚后,常年压抑的孤独和秘密让她彻底崩溃了。
她抓着陈琳的袖子,老泪纵横,哭着说出了一件埋藏了十几年的陈年旧事。
她说,当今官家,并非当今太后亲生。
他的生母,是先帝的李宸妃。
当年李宸妃生下皇子后,便被当时还是德妃的刘娥抱走,对外宣称是自己所生,并凭此登上了皇后之位。
而真正的生母李宸妃,则被打入冷宫,最后被送往皇陵,至今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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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琳面无人色、嘴唇哆嗦地将这个“故事”转述给赵祯时,
这个消息,如同另一道无声的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赵祯的天灵盖上。
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