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坤宁宫那场血宴已是一年之前。
这一年,大宋的朝堂,发生着一种润物细无声、却又深刻无比的改变。
曾经那种党同伐异、互相攻讦的喧嚣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对的肃穆与高效。
所有人都知道,在那道珠帘之后,坐着的是一位言出法随、手段通天的太后。
她的意志,便是大宋的意志,不容置疑,不容违逆。
然而,更让他们感到敬畏和不解的,是太后的“放权”。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事必躬亲,而是将越来越多的政务,如同一位严苛的老师傅,一件件地交到了日益成熟的官家手中。
大庆殿上,珠帘依旧高悬,却成了一个沉默的象征。
这一日,户部尚书正为南方几路大旱,请求开仓放粮、减免赋税之事,与几位主张维持国库稳定的官员争得面红耳赤。
万能户部尚书:……再不赈灾,恐有民变啊!国库的钱,不就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万能反对官员:年年都说大旱,国库若是一次次被掏空,北边边防军的粮饷谁来出?寇准大帅的‘霹雳神机’难道不用钱来造吗?
争论不休之际,所有人的目光习惯性地投向了珠帘。
御座上,年已十六的赵祯,身形挺拔了许多,曾经的稚气已褪得一干二净。
他面沉如水,听着下方的争论,并未第一时间求助。
他沉默地翻看着手中的一份卷宗,那是格物院最新呈上来的、关于南方各路州府的降雨量、水文和作物生长情况的监测报告。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清朗而沉稳,不大,却足以让殿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万能赵祯:户部尚书所言,有理,但也有夸大之处。
他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内侍。
万能赵祯:据格物院报,此次旱情,集中于广南东路、西路沿海一带,并非整个南方。其余几路,尚在可控范围。朕以为,救灾,要救在点子上,钱,要花在刀刃上。传朕旨意:一,命两浙路、福建路转运使,即刻调拨存粮,先行海运至广南,解燃眉之急。二,户部拨付专款五十万贯,以工代赈,由工部牵头,组织灾民修缮当地水利、港口,钱粮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