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凌坐在新砌的石台上,指尖摩挲着一块从灰色能量场带出来的奇石。石头表面没有战痕,只有一层温润的光泽,是刚才被他用力量“抚平”的——这是他第一次用力量做“修复”而非“破坏”,指尖传来的暖意,比击碎敌人铠甲时的震感更让他心头发颤。
十阶的血色战火已灭,只剩下残留的温热气浪在石缝间游走。没有了影卫的嘶吼,没有了岩石崩裂的巨响,他第一次听清了自己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不再是战斗时的狂乱鼓点。
“战神……”他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品尝一枚从未吃过的果子。过去,这两个字是荣耀的顶点,是他用无数胜利堆砌的王冠。可现在,当他看着掌心那枚被抚平棱角的奇石,忽然觉得,“武神凌”这三个字,或许不该只刻在战旗上。
远处传来细碎的响动,不是影卫重组的能量波动,而是……水流声?武神凌皱眉起身,金色眼眸扫向十阶深处。那里本是一片干涸的石谷,是他过去用来堆放敌人残骸的地方,怎么会有水声?
他循着声音走去,越靠近石谷,空气越湿润,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这味道,绝不属于第十阶。石谷入口,一道细流正从岩壁上渗出,顺着他之前击碎的岩石缝隙蜿蜒流淌,在谷底积成一汪小小的水洼,几只透明的风鸟(八风那边的风所化)正落在水洼边饮水,见他走来,也不躲闪,反而扑棱着翅膀飞向他,绕着他的手臂转圈。
武神凌愣住了。他从未想过,第十阶能有水流,更没想过这些诞生于风的生灵会如此亲近他。他试探着伸出手,风鸟落在他的指尖,细小的爪子带着微风的凉意。
“是你把水引来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八风。他玄色长袍上沾着草叶,显然刚从其他阶回来,“第七阶的风网能引各阶气息流通,我试着把第六阶的溪流引了点过来,没想到……”他看着水洼,又看看武神凌,“你这儿的战气,好像没那么‘扎人’了。”
武神凌低头看向水洼,水面倒映出他的脸——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但眼眸里的戾气淡了,多了些他从未见过的柔和。他忽然明白,力量本身没有“战”与“和”的属性,是他自己被“战神”的枷锁困住了,才让每一次挥拳都带着毁灭的执念。
他转身走向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