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初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出了档案库,怀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一半是被容老板吓的,另一半则是因为那句“真诚必杀”。
真诚…必杀?
他一路琢磨着这四个字,迷迷糊糊地往回走,差点一头撞在苦情巨树的树干上。
“真…真诚…”他背靠着冰冷的树干,仰头望着漫天繁星,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怎么做才算真诚?把他那一腔滚烫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心意,原原本本地、毫无保留地捧到她面前吗?就像…就像九年前在那个果园里,他说出“喜欢”那样?
可是…万一吓到她怎么办?万一她觉得自己轻浮怎么办?万一…
东方月初烦躁地抓了抓自己那一头灰色的长发,额前那缕发丝又顽皮地垂落下来,遮住了他一只眼睛。他忽然想起容容最后那句话——“追我们涂山的狐狸,尤其是沅沅那种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别扭又迟钝的…”
别扭…又迟钝…
东方月初猛地站直了身体,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是啊,他在担心什么呢?那可是沅沅姐姐啊。是会因为他瞒着放血而生气,又会因为他在瀑布下受苦而心疼的沅沅姐姐;是嘴上说着“扯平”,却总会用各种方式悄悄对他好的沅沅姐姐;是明明手残还要帮他编头发,被他编了漂亮发辫后又忍不住翘起嘴角的沅沅姐姐…
她或许别扭,或许在某些方面迟钝得让人着急,但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和干净。
他需要的,或许根本不是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和策略,只是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把他这九年来,不,从第一眼在浅溪林见到她时就开始积淀的心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真诚…必杀…”东方月初低声重复着,嘴角缓缓扬起一个坚定的弧度,那缕灰发下的眼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心和光芒。
他知道了。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与此同时,涂山容容并没有回自己的账房,而是溜溜达达地来到了涂山红红的住处。
涂山红红正临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