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本能的、想要寻求连接和安抚的动作。
然而,他的指尖最先触碰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细腻温热的皮肤,而是一片粗糙、冰凉、带着浓重药膏气味的异物感。
他的动作瞬间停滞,指尖像被烫到一样微微蜷缩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宋漪的右手,从虎口到手腕甚至隐约延伸进袖口,几乎被一种肉色的镇痛膏药贴片覆盖,贴得密实而整齐,边缘因为频繁使用手腕而有些微卷,显出一种疲惫的狼狈,与他记忆中那双纤细漂亮的手截然不同。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通话时,她提过一句有扉页要签。他当时心绪烦乱,只“嗯”了一声,根本没有细想,也不知道是需要手上贴满膏药才能完成的量。
而发来的那些信息里,唯独没有一句“我手腕好痛”。只有对他身体的叮嘱和工作的问候,和一句被他的赌气堵回去的“我们谈谈”。
他忽然觉得自己那些纠结于她是否在意、是否吃醋的心思,在此刻这片粗糙的膏药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短暂的停顿后,他抬起的手极其自然地改变了轨迹,没有再去碰她的手,而是向上,轻轻挽住了她的胳膊肘。动作小心得近乎笨拙,刻意避开了那片膏药区域。
“那边那幅,”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哑了一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他微微用力,引导着她转向斜对面另一幅画,“光线处理得更特别些。”
他挽着她的胳膊,没有松开,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观画同伴,引着她朝那边走去。
宋漪没有抗拒,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她的目光落在被他虚虚挽住的手臂上,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谨慎。
斜后方,用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的太阳和孝琳极快地对视了一眼,嘴角都弯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放下心来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