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着她努力踮脚比划的认真模样,心底深处那片沉重的阴霾,似乎被这小小的身影搅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他想起胖子那些信口开河的“城里见闻”,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他刚想开口解释,小翠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猛地收回了比划的手。
小翠“啊!对了!”
她像献宝一样,飞快地从自己那个洗得发白的小布兜里摸索着,然后小心翼翼地摊开了小小的、带着泥土痕迹的掌心。
掌心里,静静地躺着一颗松子。
但这颗松子与众不同。它饱满的种仁部分,不知是被哪种机灵的鸟儿,还是被山间的虫豸,极其精巧地啄食一空,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形状完美的空壳。
那空壳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深棕色,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一件天然雕琢的微缩艺术品。空壳内部,还残留着一点点细微的、属于松树的清香。
小翠“看!”
小翠的声音带着得意和分享的喜悦,她将掌心又往吴邪眼前送了送,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小翠“我在沉雾林边的大松树下捡到的!是不是很厉害?像不像一个…一个迷你的小碗?还是小房子?”
她歪着头,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形容词,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颗被啄空的松子壳,静静地躺在小女孩稚嫩的掌心,带着山野的灵气和一种被自然精心雕琢过的残缺之美。吴邪的目光被牢牢地吸引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那小小的、完美的空壳,看着小翠脸上纯粹的、毫无杂质的欢喜。
孩童的快乐如此简单,一颗被鸟啄空的松子,便是整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藏。这强烈的对比,像一把无形的钥匙,轻轻旋开了他心中那扇紧闭的、被沉重过往锈蚀的门。
一丝真正的、微弱的笑意,如同初春冰面裂开的第一道细纹,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吴邪苍白的嘴角。很浅,但真实存在。他伸出手,指尖还带着病态的微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从小翠掌心拈起了那颗轻飘飘的松子空壳。
指尖触碰到小翠温热的手心,带来一种奇异的、属于生命的暖意。
吴邪“嗯…像个小碗。”
吴邪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那份干涩和沉重似乎褪去了一些,多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