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细枝,手里还拎着个不大的、用细藤条编成的网兜。
吴邪僵在院门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然后又骤然松开!
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在看清来人后迅速回落,带来一阵虚脱般的眩晕感。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可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张起灵很快走到了院门口。
暮色中,他的脸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额发被山风吹得有些凌乱,沾着几点细小的草屑,工装背心的肩头也被树枝划破了一道细小的口子。
风尘仆仆,却无损他身上那股沉静如渊的气息。
他无视了旁边一脸“我就说吧”表情的胖子,目光径直落在堵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还残留着一丝惊魂未定和强装镇定的吴邪身上。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在昏沉的暮色中对视。
张起灵的视线在吴邪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精准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尚未完全散去的惊悸和强压下的恐慌。
那是一种无声的洞悉。
没有询问,没有解释。
张起灵只是极其自然地将肩上那捆柴火卸下,轻轻放在门边。
然后,他抬起了那只空着的手,伸向吴邪。
吴邪的呼吸瞬间屏住,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伸过来的手上。
那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几道新鲜划痕的手掌里,托着一个用油纸简单包裹的东西。
油纸被捂得温热,边缘甚至有些被汗水或体温浸润的痕迹,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油脂和某种独特甜香的、极其诱人的气息。
是镇子东头那家老字号铺子的桂花糖油墩儿!
吴邪前几天跟胖子去镇上买盐时,路过那家铺子,看着刚出锅、金黄酥脆、滚满了芝麻和糖桂花的油墩儿,随口提了一句“小时候在杭州常吃,好久没见着了”,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转眼就忘了!
他竟然…记得?还专门绕路…去买了?
吴邪彻底愣住了。
脑子里的警报、恐惧的余烬、胖子的调侃…所有喧嚣的杂音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呆呆地看着那包温热的油纸包,又抬起头,看向张起灵那双在暮色中深不见底、却清晰地映着自己呆滞身影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