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并用地扑进一处断墙残垣形成的狭小阴影里,身体紧贴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贪婪地吞咽着带着霜寒的空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腑生疼的灼热感。高亚男艰难地稳定住急促的心跳,小心翼翼地侧身,将半个头探出去,如同最警惕的猎手,目光如同利刃扫过身后空旷的街道。
死寂,只有风卷过落叶的沙沙声。
“吁……” 高亚男紧绷到极致的肩线终于缓缓松弛下来,她背靠着冰冷的断墙缓缓滑落,脱力般地坐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劫后余生的、长长的、几近虚脱的叹息。
“没……没事了……”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侧过头,看向旁边还在努力倒气的万山红,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安全了。”
月光落在万山红的脸上,汗水将额发黏成一绺一绺,单薄的身躯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泉水,猛地从高亚男心底最深处翻涌而起,冰冷地冲刷着她的神经。她闭上眼,片刻后复又睁开,眼底深处似乎下定了某种惨烈的决心。她不再犹豫,伸手探入怀中一个贴身小袋,手指摸索着那微凉的棱角。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珍重又无奈的交托意味。下一刻,一块小小的物件,被轻轻地、郑重地放进了万山红那的手心里。那是一块温润的羊脂白玉佩。玉佩不大,造型古朴简洁,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上面被摩挲得极为光滑的纹理,隐隐透着温润的光泽。它沉甸甸地躺在万山红的掌心,仿佛还带着高亚男胸口的余温。
“小红” 高亚男的声音低沉下去,里面混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和不舍,“这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她微微停顿,像是在积攒继续说下去的力气,“你拿去找个可靠的当铺当了吧。至少够你找一个安身之所,好好吃上几顿安稳饭,安稳过一阵子。”她说得艰难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万山红怔住了。她低头,借着月光,呆呆地看着掌心的玉佩。冰凉的玉质贴着她的掌心,让她莫名打了个激灵。
一个让她心头发凉、不敢置信的念头猛地窜起!万山红霍然抬头,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惶恐和受伤,声音都变了调:“高小姐?!”她连忙想要将手中之物还给高亚男,仿佛手中不是价值不菲的玉佩,而是块烫手的炭火,声音也因为急切而有些尖利,“高大小姐,这玉佩我不能要,你赶紧收回去。还有你……你这是啥意思?!你要把我赶走啊?!”那眼神里的慌乱和被抛弃的恐惧太过直白,像根针一样扎进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