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就得蹲这旅顺城当一辈子的地老鼠!真出不去啦!”
他说完,不再废话,猛一甩胳膊想挣脱龙千言的手,拔腿就走!那速度,简直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哎……等等!”龙千言猝不及防被甩开一步,但立刻像上了发条似的,毫不犹豫地紧紧跟上!马三炮听到身后牛皮糖般的脚步声,气急败坏地猛一跺脚,“刷”地转身! 那张黝黑粗糙的脸上,写满了“忍无可忍”几个大字,眼神里喷着火和烦躁:“龙千言!”连大少爷都不叫了,“您是属狗皮膏药的还是属尾巴的?!非得黏着我身上啊?!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哪儿凉快您哪儿待着去!我是真有天大的正经事!带着您?我他妈是嫌命长啊?!”
龙千言迎着他喷火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那身破旧的粗布衣衫似乎更衬得他眼神格外清亮坚定。“我出城,自然有我的道理。”他的声音斩钉截铁,“路费盘缠,不劳你费心!”说着,他飞快地将手里马三炮刚硬塞过来的那叠钱,又原封不动(甚至还带着他手心的微温)地狠狠拍回马三炮的怀里!“给你!都还给你!总够了吧?!不够我还有别的法子!只要带我出城!”看着怀里失而复得、被粗暴塞回的钱,再看看眼前这位褪去绫罗、穿上破布、开口借钱、此刻又如此坚定决绝、甚至不惜将所有“盘缠”退回只为一个出城机会的大少爷,马三炮就算脑子里塞满了苞米瓤子,这会儿也该开点窍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商会大少爷,沦落到这般地步,拼了命也要出城,这还能是为啥?!一个模糊而沉重的念头砸进马三炮迟钝的心田——怕是龙家……出事了!这天都塌了!他在旅顺城待不住了!也不能待了!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翻涌上来——烦躁里夹着恼火,恼火里又缠着点被信任托付的沉甸甸,最后,最深处竟冒出一丝怎么也压不下去的、不容他细想的酸涩和不忍心。这不识五谷的大少爷现在孤零零一个人,自己真能把他像扔破抹布一样丢这儿不管?他长长地、从肺管子深处叹出一口浊气,那感觉像是被抽掉了一半骨头似的,肩膀都塌了几分。烦躁凶狠的表情像面具般剥落,眼神复杂地看着龙千言:“行吧行吧!一起走就一起走!但丑话说前头!”
他努力板起脸,试图找回一点威严和主导权,凶巴巴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万事——我是说,所有事——都得听我的!不准自作主张!不准耍少爷脾气!我说往东,你绝对不能打西边瞅一眼!懂不懂?!”他语速飞快,像生怕龙千言反悔,“你要是应了咱就走!你要是敢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