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凌薇停在一个安全的社交距离，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却没有刻意去看他身后的东西，只是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儿。需要我离开吗？”
她的态度很自然，没有同情，没有好奇，只是一种平等的询问，反而让封银沙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一点点。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不用。”
凌薇的视线这才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地上露出一角的画纸，那上面是极其压抑混乱的深色线条。“你的画？”她问，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褒贬。
封银沙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否认，但最终只是抿着嘴，低低地“嗯”了一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自弃感。
“情绪很浓。”凌薇评价道，声音里没有波澜，像一个观察者在陈述事实，“虽然看起来有点乱，但里面的东西……很真实。”
这不是安慰。这是一个平淡的观察结论。
封银沙再次愣住了。他预想过嘲笑、无视或者廉价的同情，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近乎冷酷的“解读”。这种奇怪的“认可”，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鼓胀的情绪气球。
【封银沙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5（困惑）】
有效。凌薇心中默记。
“真实……有什么用。”他低下头，声音更低了，带着挥之不去的苦涩，“什么都改变不了。只会让人觉得你更奇怪。”
“奇怪不代表不好。”凌薇向前走了两步，依旧保持着距离，弯腰捡起一张被风吹到她脚边的画纸。那上面用蓝色和黑色涂满了整个背景，只有中间有一抹笨拙的、小心翼翼的白色，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灯。她将画纸递还给他，动作自然。“至少它证明你在感受，在思考。比麻木地顺从所谓‘正常’要有趣得多。”
她的话很奇怪，甚至有些离经叛道。封银沙怔怔地接过画纸，看着上面那抹孤零零的白色，又看向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眼神却似乎能穿透表象的转学生。她的话没有安抚，却莫名地……让他感觉被“看到”了，并且这种“看到”不带任何评判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