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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以为会被这威压彻底碾碎时,那令人窒息的感觉倏然一轻,如同从未出现过。
柳随风收回了目光,语气依旧平淡:
柳随风此处非你该来之地。
他并未说信,也未说不信。
柳随风夜色已深,山林多险,速回。
角丽谯愣了一瞬,几乎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放过了她。
她强忍着喉咙口的腥甜,不敢有丝毫迟疑,手忙脚乱地抓起散落的药草,踉跄着爬起身,连礼数都忘了,只低着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颤声道:
角丽谯.谢,谢谢大人!
角丽谯.我,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她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跑,背影仓皇失措,每一步都虚浮无力,仿佛随时会摔倒。
直到奔出很远,远到再也感觉不到那道冰冷的视线,她才猛地扶住一棵树干,剧烈地喘息起来,随即压抑不住地咳嗽,一丝鲜血自唇角溢出。
她抬手,抹去那点猩红,看着指尖的血迹,眼底的惊惧怯懦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阴冷刺骨的怨毒与一丝兴奋的战栗。
柳随风……
好一个柳随风!
内力竟已精深至此,仅凭无意散出的威压,便险些震伤她的心脉!
她记住了。
这笔账,她角丽谯记下了!
方才那濒临崩溃的压迫感,那生死一线间的战栗,竟奇异地与她心底翻涌的仇恨和野心交织在一起,催生出一种更为扭曲的念头。
那人,年轻,强大,地位尊崇,容貌更是……
她舔去唇角残留的血腥,眼底掠过一丝幽暗的光。
若有一日,能将这般人物踩在脚下,看他臣服,看他挣扎,看他那双冷寂的眸子为自己而染上旁的颜色……
想必,比直接杀了他,更有趣得多。
若不能……
那便毁了他。
总之,他必须是她的。
要么属于她的裙下,要么属于她的地狱。
她调整着呼吸,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将怀中那些毒草仔细藏好,这才继续朝着山下走去。
脚步依旧虚浮,背影依旧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