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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丽谯退出去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他闭上眼,唇角那抹似是而非的弧度渐渐淡去。
角丽谯。
他无声地咀嚼着这个名字。
一个被灭小寨的孤女,一个本该在底层挣扎求生的俘虏。
却有着如此狠毒的心肠,如此诡谲的用毒手段,以及……如此与年龄不符的胆大包天。
三年。
她竟在他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布了三年的毒。
而他,竟毫无察觉。
是自负,还是……
她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他想起她方才那番话,那带着孩童天真,却又冰冷刺骨的条件。
引见帮主。
以及……
那未竟的,带着羞辱意味的第二个条件。
取悦她?
柳随风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嘲。
这毒蛇,倒是会顺杆爬。
…
门外,角丽谯并未走远。
她站在廊下阴影里,看着自己依旧稚嫩,却已不再如三年前那般枯瘦的手。
样貌长开了些,和从前她的模样越来越像了。
她很欢喜。
她对从前自己的脸,是极为满意的。
目光落在两只手上,那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方才扯开他衣襟时的触感。
冷滑的衣料,其下温热的肌肤,以及那瞬间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几乎难以捕捉的厉色。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心底那股扭曲的兴奋感再次翻涌上来。
掌控强者生死的感觉,比直接杀戮更令人迷醉。
但她很快压下这股情绪。
柳随风嘴上答应,却未必真会立刻带她去见帮主。
他需要时间权衡,或许还在暗中寻找解毒之法。
可她角丽谯,最缺的就是耐心。
三年已是她蛰伏最久的年限,现在好不容易牵制住那柳随风,现在……
尤其是对姓李的,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
接下来的两日,柳随风院中一切如常。
他依旧处理公务,看书,练剑——虽然那剑招软绵无力,再无往日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