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角丽谯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冰冷的潭水瞬间淹没头顶,刺得她四肢百骸如同针扎。
混乱中,缠绕的力道似乎松开了。
她奋力挣扎着想浮上去,脚踝却被什么绊住,胡乱蹬踹间,不知碰到了何处,竟带着那下沉的物体一同浮出了水面。
角丽谯.咳…咳咳咳……
角丽谯趴在岸边浅水处,剧烈地咳嗽着,肺里火烧火燎,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缓过一口气,她才惊觉身下并非冰冷的石头,而是……
温热的,带着弹性的触感。
她低头,愕然发现自已竟整个人跌坐在李沉舟的身上。
他仰面躺在浅水中,白色长发在水中散开,几缕湿发贴在冷白的脸颊和颈侧。
双眸紧闭,眉心微蹙,额间那道红痕因水色浸润,显得愈发殷红刺目。
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没入微敞的衣襟之下。
他似乎被撞晕了一瞬?
角丽谯的心脏还在狂跳,一半是冰冷的窒息感,一半是突如其来的变故。
目光扫过身下这张脸。
抛开那刻骨的仇恨与恐惧不谈,这皮囊确实是极出色的。
即便此刻略显苍白狼狈,也难掩那份近乎凌厉的俊美。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念头窜入脑海。
鬼使神差地,她撑在他胸膛的手并未立刻收回,反而指尖微微用力,感受了一下手下肌肉的紧绷与温热。
隔着湿透的衣料,那触感竟格外清晰。
另一只手,甚至状似无意地,顺着水流拂过他颈侧跳动的脉搏,指尖掠过那线条流畅的下颌。
动作轻佻又大胆,带着一种试探性的亵渎。
反正他已晕厥,反正……不摸白不摸。
这“仇人”的皮相,确实比柳随风那病秧子……另有一番味道。
她正暗自盘算,是趁现在立刻跑,还是再做点什么。
身下的人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里面没有丝毫晕眩的迷茫,只有清醒冰冷的锐光,直直射入她眼中。
角丽谯的动作瞬间僵住,所有旖旎或险恶的念头冻结在脑海里。
他根本没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