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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话一出口,文潇自己先僵住了。
这根本不是她想说的!
她想说的是“我不是刺客,我并无恶意,此事纯属意外”,可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意思。
是了,讹兽的特性——言不由衷,必吐谎言。
李沉舟的眼神瞬间冰寒刺骨,按在桶缘的手指微微收紧,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几乎让浴桶中的热水都降温几分。
文潇心中大急,连忙再次尝试解释。
文潇我对权力帮与你之事了如指掌,早有图谋。
又是一句彻头彻尾的假话。
她分明对此界对此帮对此人几乎一无所知。
文潇又急又无奈,这讹兽的特性,简直是将她往死路上推。
她看到李沉舟眼中杀意更盛,显然已将她的话信了七八分。
不能放弃。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自己浑身赤裸,与一个陌生男子同处一桶的极端窘境,将全部心神用于对抗那言灵的诅咒,试图用虚假的话语拼凑出真实的意图。
她语气尽量保持平稳,尽管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
文潇我并非你捡回的那只白兔,我与它毫无干系。
李沉舟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灵魂。
他并未立刻动手,反而极慢地开口,每个字都带着千钧重量。
李沉舟小白何在。
这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文潇明白,他口中的“小白”就是自己之前的兔形。
她心念电转,既然无法直接说出真相,那便只能顺着谎言的方向,引导他自己去发现。
她斟酌着词语,小心翼翼。
文潇那只兔子早已被我暗中处置,尸骨无存。
她一边说着如此可怕的“谎言”,一边用眼神极力传达着相反的讯息,希望李沉舟能注意到她话语中的矛盾与不合情理——一个成功的“刺客”,怎会如此轻易暴露,又怎会说出这般漏洞百出的供词?
李沉舟沉默着,目光从她因急切而泛红的脸颊,滑到她试图掩饰却依旧微微颤抖的肩膀,再落到水中若隐若现的,与那只白兔受伤位置隐约吻合的,新愈的淡淡痕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