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打一个,无论谁最后杀了他,都能名扬天下。
就如当年抢夺项羽尸体的那些士兵一样,哪怕只是抢到一节尸体也能功高封侯。
喊杀声再次响起,人群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向那抹天青色的身影。
陆九渊嘴角那抹弧度始终未变。
半炷香?
他体内的确如同有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在切割经脉,天魔解体大法的反噬之力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吞噬着他的生机。
但这种层次的疼痛早就习惯了,孤鸿剑不断反馈回一股股精纯的能量,强行支撑着他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
杀得太多,现在他对敌根本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用纯粹的战斗本能和杀意感知周遭的一切。
剑随意动,身随剑走。
突入人群最密集处,剑光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莲花,周围七八人咽喉同时喷出血箭,愕然倒地。
侧身避开数道劈砍而来的刀光,孤鸿剑如同毒蛇般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探出,
精准地点碎了两名点苍派高手的腕骨,在他们惨叫出声之前,剑尖回旋,又划开了另一人的胸膛。
脚步一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名使鞭的高手身后,在其长鞭来不及回防的瞬间,剑尖已从其后心透出。
每一剑都简洁到了极致,也致命到了极致。
刺、点、戳、扎……最基础的剑式在他手中,就是阎王的请帖。
尸体在他周围不断堆积,鲜血汇聚成溪流,潺潺流淌,浸湿了每个人的鞋底,也浸透了每个人的心。
半炷香的时间,在心湖方丈和所有围攻者感觉中,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
这半炷香里,陆九渊非但没有力竭倒下,反而越战越勇,死在他剑下的亡魂又添了二百!
他身上的天青色长袍早已被鲜血染透,变成了暗紫色,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异常鲜红,每一次咳嗽都会带出细碎的血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那是一种燃烧生命换来的、令人不敢直视的疯狂与冰冷。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围攻者中间蔓延。
“他……他不是人!他是怪物!”
“天魔解体大法怎么可能撑这么久?心湖秃驴,你他娘的坑我们!”
“退!快退啊!我不想死!”
终于,有人彻底崩溃了,发一声喊,丢下兵器扭头就跑。
有一就有二,兵败如山倒的气势再次出现,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决绝。
什么名扬天下,什么除魔卫道,在活下去面前,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