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推辞,太后似乎早有所料,神色不变,笑容依旧温婉:
“恩公此言差矣。
英雄不问出处,何况恩公乃世外高人,武功人品,皆为世所罕见。
哀家与皇帝性命皆蒙恩公所救,此恩重于泰山。若论恩情,何来高攀之说?
莫非恩公是嫌弃哀家这深宫妇人,不愿认下这个姐姐?”
太后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失落与嗔意。
陆九渊微微摇头:“太后言重了。陆某绝无此意。
只是江湖风波恶,陆某身在其中,仇家难免。
若与天家牵连过深,恐为娘娘与陛下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此为其一。”
“其二,陆某闲云野鹤,受不得规矩约束,更无意卷入朝堂纷争。
若担此名分,恐有负娘娘厚望,亦非陆某所愿。”
太后听罢,非但不恼,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她向前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真诚:
“哀家明白恩公的顾虑。但正因江湖风波恶,朝堂是非多,哀家才更要认下你这个弟弟!”
她目光扫过殿外,意有所指:“有些麻烦,有了这层身份,反而不再是麻烦。
哀家与皇帝在宫中,看似尊荣,实则亦有难处。
若有恩公这般人物作为倚仗,亦是哀家与皇帝的福气。”
“至于约束?”太后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豁达,“哀家认的是弟弟,不是朝臣。
姐弟之情,在于心意,何须那些繁文缛节?
恩公依旧是自由身,来去随心,哀家绝不以家规国法相强。
皇儿还小,心性不够成熟,只在需要时,盼弟弟能念及这份情谊,略加拂照即可。”
太后这番话,可谓推心置腹。
陆九渊看着太后诚挚的目光,沉吟良久。
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上官海棠手心微微出汗。
终于,陆九渊轻叹一声:“太后娘娘思虑周全,情真意切,陆某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近人情,矫情过甚了。”
他整顿衣袍,后退一步,对着太后,躬身行了一礼:
“既然娘娘不嫌陆某粗鄙,执意如此……陆九渊,拜见姐姐。”
这一拜,但姿态郑重,已是应允。
太后脸上顿时绽放出由衷的喜悦笑容,连忙上前虚扶:“好!好!好弟弟,快免礼!”
她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声道:“自今日起,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太后脸上的喜悦如春水漾开,她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在这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