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的喧嚣顺着雕花木窗飘进来,丝竹声裹着酒香在庭院里打转,连廊上挂着的宫灯映得满地金红,处处都是笑闹声。我蹲在殿角的阴影里,银白的毛被晚风拂得轻颤,耳朵上挂着寻不化骨的铃铛,只偶尔随着呼吸蹭出一点细碎的响。
眼角余光瞥见沅真公主坐在贵妃椅上,玉簪绾着的发髻衬得她面容清丽,可指尖捏着的酒盏却半天没动,唇边连一点笑影都没有。周围的命妇公子们谈笑着赏月,她像被无形的屏障隔开,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眼底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愁绪。我歪了歪头,尾巴尖轻轻扫过地面——一国公主该是享尽荣华的,怎么倒比巷尾乞食的猫还落寞?
没等我细想,殿内的喧闹又高了几分,舞姬旋着水袖掠过,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我趁机踮着爪子溜出殿门。
沿着宫墙晃了半盏茶的功夫,鼻尖突然嗅到一丝极淡的腐气,混着草木的清香,正是不化骨的气息!我脚步一顿,顺着气味往深处走,最后停在一扇朱红宫门前,门楣上挂着“凝芳殿”的匾额——竟是沅真公主的住处。
我轻巧地从门缝钻进去,刚落地就愣住了:庭院中央种着一棵白茶树,花瓣白得像雪,可叶子却蔫蔫地打着卷,枝干上爬着几只灰黑色的飞蛾,翅膀扇动时落下细粉,凑近了能看见粉粒里裹着的黑气。
而树影下,沅真正背对着我,肩膀轻轻发抖,手里攥着一片刚落下的花瓣,眼泪砸在花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宿主,注意那些飞蛾。”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它们身上的黑气是不化骨的怨念,长期寄生在茶树上,已经吸走了茶树大半生机。”我凑近茶树,果然看见叶片背面爬着密密麻麻的虫卵,每一颗都裹着淡黑的气。
“这棵白茶对沅真有特殊意义。”系统继续道,“三年前她在宫斗中险些丧命,是这棵快枯死的茶树突然发了新芽,她便把茶树当成了救赎,日日照料。茶树受她的信念滋养,竟真的活了过来,也算互相救赎。可现在……这些毒蛾越来越多,茶树撑不过今晚了。”
我看着沅真抬手抹眼泪的动作,心里突然发紧。她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却要对着一棵茶树掉眼泪,连自己珍视的东西都护不住。系统又说:“等茶树一死,毒蛾没了寄生的地方,肯定会飞回不化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