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她的眼泪可以停止向下坠落。
安隐伸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温柔。她看着怀里清瘦却有力的还若,心想,她好像是和别人反着来的孩子。
他们先学着哭、然后才学会不哭;她却先学会忍耐、此后才会簌簌的流泪。
就像现在,她扑在父母的怀里,眼泪像洪水一样涌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还若才渐渐平复了心绪。她戴上头盔,转身打开了门。还樽盛和安隐站在还若的身后,站在大门口,就这样目送着还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看着她走得极慢的步伐,跨上机车。
安隐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的身影清晰了又模糊,周而复始。她莫名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被小小的还若吓了一跳。
她想,啊呀,好软好小的孩子,难道是打糕做的不成?她要怎么在这些年糕里植进骨头、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呢?
真想不到,十五年的光阴居然那样地快,这会儿就已经拥有驾驭沉重的机车、迎着疾风一路前行的力量了。
还樽盛看着她离开的踪迹,直到视线范围内只剩下空荡荡的路,他才背过身去,不愿让安隐再看到自己那几滴酸涩的、没能抵抗过重力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