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仰着脑袋在那一片被悲哀掩埋的废墟之下轻声问,你的二十七岁,做的会是好梦吗?
还若不吭声了,像是一瞬间无法应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
她敛起眼底的某种不可名状的哀伤,甚至是无法释怀的遗憾,下意识偏头看向孟宴臣,再一次企图将难题抛给这阵足以解开她困惑的风,期待能有一个回答帮她越过这座大山。
孟宴臣接收到还若投来的无助的情绪,没有恼也没有急,只是伸手把她握着吊坠的那只手轻轻包住,指腹在她掌心一点点揉着。
孟宴臣没关系。
孟宴臣你不急着决定。
孟宴臣但无论你说哪种,我都可以陪你试,试到你觉得喜欢为止。
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很稳,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约定。
还若看着他那宽厚又温暖的手覆在自己手上,忽然有点想笑。
不是因为他说得好笑,而是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真的可以被这样托住。
他清楚心理创伤的人,尤其是从“被拒绝—否定—忽视”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即便长大后获得爱,也依旧会在关键时刻下意识地自我收缩。
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改变。
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摔倒一次不是退化,而是在用新的方式重新站起来。
没有人比孟宴臣更了解还若,更将她一路走来的变化看在眼里。
他对于还若现在面对的迷茫心知肚明,因为那早就已经不再是轻松可以抵抗的外部冲突了,而是她人生最纯粹的一次自我决定:为她自己,定制一件婚纱。
——这其实是她人生最重要的命题。
所以她迟疑,不是退步,而是说明:
她已经可以独自面对自己最软的那块伤了。
哪怕是她支支吾吾、拿不定主意、连“我希望”三个字都说得断断续续,他也依然不推、不催、不笑话、不先替她决定。
直到车子在一个红灯前缓缓停下,孟宴臣才松开了她的手,却顺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一缕碎发勾到耳后,指尖扫过耳垂时,动作极轻。
他低声说:
孟宴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
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