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绽放出实际的光影。
素昭月站在一旁,像是习惯了她的沉默,没有期待她开口,却下意识放缓了丈量三围的动作。
屋子里洒进了细碎的月光。
窗外风吹过,阳光落在玻璃桌上,映得那块渐变面料像真银河一样缓慢流动。她们谁都没说话,只有轻微的翻页声与呼吸声,构成一场无声的告别。
不是对婚纱的告别,而是对那个永远说“不麻烦”的自己。
素昭月辛苦了。
素昭月终于开口,轻声却笃定。
还若转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泛着一点光,好像是被春日轻柔风吹拂过湖面的波光,不浓烈,却真切。
两人相视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素昭月把最后的草图收好,叠入工作档案夹时动作很轻,好像在保存一封信。
——她知道,新娘的声音其实也可以响亮。
哪怕无法在一开口时便响彻夜空,却也仍然值得倾听与回应。
门外,一辆深灰色的车已经静静停在街口。
孟宴臣靠在车门边,低头翻着什么,听见门铃响时抬起头。那一瞬间,风从他身侧吹过,外套一角轻轻扬起。
他的眼神落在还若身上,眼底深深浅浅地浮出一点光。
还若走过去,他替她拉开车门,动作熟练而安静。
车内没有多余的言语。
他只是让她靠着,调整好椅背,然后一只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她座椅边沿,像是护着什么不容打扰的珍贵物。
窗外街景缓缓后退。
月光从挡风玻璃倾泻进来,照亮她裙摆边沿那一抹尚未收起的薄纱。
还若歪过头,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终于被认真对待”的心情,不知为何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更让人安心。
而他就在身边,安静地守着,不打扰、不逼问,甚至连目光都落得恰到好处。
像她所有迟来的选择,终于被他一一接住。
可其实,还若不知道的是,孟宴臣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很想拉住她的手。
就在她坐在那张试衣台前,指尖轻轻搓着裙摆的边缘,明明眼睛里闪着光,却一连几次都说——“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