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很累很想睡觉,但发觉自己已经再也睡不着了。思绪如潮翻涌,眼底没有一丝疲倦。
她在等一个灵感,一个能为这场婚礼添上神的注视的点。
舱外,是无尽的永夜。
偶尔有星光在云层后头一闪而过,像是为他们这一行人的旅程加冕,献上最忠诚的祝福。
十二个小时后,飞机穿越国际日期变更线。
北京时间已是凌晨三点,而冰岛时间,才刚刚中午。
当凯夫拉维克国际机场在云层下显出轮廓时,广播里响起提示音:“各位旅客,欢迎抵达冰岛。”
还若醒来的时候,天色灰蒙,窗外是一片极地的冰蓝色调,远方是起伏的雪山和被风吹拂的熔岩平原。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仿佛梦还未醒。
孟宴臣走吧,我们到了。
孟宴臣也被广播提示音扰醒,下一秒摘下眼罩,平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神色依旧如常,从外表上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还若嗯…
还若好快。
还若似乎比预想中的,要早很多。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从窗外挪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的,修修改改了许久的婚礼致辞,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慨。
还若把那张纸慢慢叠好,动作迟缓得像是在出神。直到它在她的手里变成一个十分齐整的四方块,她才终于意识到,从前在她看来还很遥远的事情,此时此刻就变得触手可及了。
她口中的每一秒未来都成为了现在,觉得还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已经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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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时,正是冰岛的正午。今天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晴天,又或许是因为气温太低,云层看起来十分厚重,遮住了原本已经出现的阳光。
舷窗外天色灰白,像一块被薄雾笼罩的冰蓝色画布。跑道尽头的灯光沿湿冷的柏油地面延伸,偶尔有摆渡车驶过,尾灯在雾气里拉出一道淡红色光痕。
飞机的舱门缓缓打开,一股湿冷的风从舷梯口灌进来,带着海潮的咸腥与冰川的清冽,将他们一下子将人从机舱的温暖空气中拽进了异国的怀抱。
呼吸时,空气像是经过冰层过滤,带着微微的凉意,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