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微微的湿意,那是从小被规训而生出的肌肉记忆,也是不愿在她面前暴露的紧张。
还若望着付闻樱,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年轻时的模样。
她想,或许付闻樱年轻时也经历过这些,所以此时此刻,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竟也多了一分同身为女性的疼惜。
孟宴臣跪得得体,还若也紧跟着下跪,神情尊敬却不卑不亢,手指轻轻勾了勾孟宴臣的袖口。
那是她悄悄给予他的安抚。
孟宴臣就这样安静地跪在还若身边,看着她把那杯茶,递到自己的母亲面前。那一刻,他甚至比还若还要紧张。
付闻樱垂眸沉默了很久,嘴角嚅嗫的几下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还若发现,付闻樱真的变了很多。
她的眼角眉梢已经褪去从前的薄凉,以及习惯性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年长者的豁达与包容。
虽然没有温柔到柔情似水的地步,但不难看出,她真的有在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哪怕,这样的觉悟来得很晚。但至少,她已经放下和孟宴臣的隔阂,在努力向他的生活靠拢。
付闻樱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还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仿佛她总是能透过还若的小小的身影,看到几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恭恭敬敬地跪在孟怀瑾的父母面前,踏入自己的婚姻,在这场联姻里一直幸福到今天。
两代人的命运在这一刻竟然悉数重叠,付闻樱只觉得感叹。
她沉默片刻,伸手接过还若手里的茶,优雅地喝了一口,然后开口。
付闻樱还若,以前,是我不好。
付闻樱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偏执,太自以为是,差点…就毁了宴臣,也毁了你。
付闻樱抿唇,像是在斟酌自己要说的话。
因为她太知道这场婚姻的开始,是她擅自找了自己多年的好友安隐,也是她存了私心,希望双方的家族都可以渡过难关,同时也存留着最后一丝,许沁可以迷途知返的奢求。
所以那个时候,她只觉得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看,自己做的事情是完全正确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解决财务危机与转移舆论,做到的最佳风险控制。
可是,她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