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接近尾声时,教堂那边,婚礼的最后一次彩排已经结束。
昕颜最后一次仔仔细细地核对了自己的祷告词,以及确保询问誓言、交换戒指、点燃同心烛之类的这些流程不会有任何差错。
夜已深,宴会厅里仍闪耀着水晶灯的光晕。杯盏交错中,大家似乎透过朦胧的光,看到了一整个盎然的春季。
一个没有伤痛,也没有溃烂的春。
他们哭着笑着,喝酒时肆意地谈天说地。像伫立在暴雨中的一株无名植被,渴望有一场大雨淋透这具早已被绝望浸透的身体。
等到沉重的枷锁都被洗去,来年,就可以再次生出漂亮的鲜花。
晚些时候,宾客们纷纷离开宴会厅,披上外套走入一片漆黑的夜色中,缓慢向教堂行进着。
最后离开的,是肖亦骁他们。
张若昀喝得有些醉了,虽说吹吹冷风或许会好很多,但大家还是选择了陪他慢慢走在后面。没有催促也没有推搡,一路上步伐都极其缓慢,好像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今夜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哪怕他们仍然对于未来感到一眼望不到头,无边无际的未知似乎要把他们淹没,可心里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气候总会变暖,会有毛茸茸的湿气再次包裹着脆弱的土壤,托举着那颗幼小的嫩芽向阳而生。
虽然事实是,他们并不能保证最后能结出多美的果实。可它是青涩或是甜蜜,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毕竟,迟来的青春和自由也算是另种重生,只要它成长了,便是最好的结果。
23:10,宾客们陆续踏入教堂。
哈尔格林姆教堂就这样庄严又冷峻地俯瞰着这片冰冷的大地,斑驳石墙与尖顶钟楼在夜色中沉默驻守着,通往圣坛的中央长道上早已铺好洁白花毯,尽头燃着点点烛火。
宾客们从宴会厅移步而来,在等候新郎入场的这段时间里,百无聊赖地坐在长到两侧的长椅上。
无趣的大人们攀谈着合作项目,或是委婉地扯到一些生活琐事。小孩又过于嬉闹,一会儿闲不住就要从椅子上下来四处乱走。
喝醉的张若昀倒是安静,刚才走过来的路途中已经吹了些许冷风,酒醒了一半,脑袋却仍然有些昏昏沉沉。
孟宴臣还没有到,伴郎现在上台也不太合适。索性他们就陪着张若昀坐下来,坐在第一排靠左的长椅上。而另一边,就是孟家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