嬛没有管束好身边的多嘴奴才,又暗暗警告曹琴默,指她妄自窥探帝王言行。
曹贵人心里一凛,面上却佯装未觉,继续笑道:“如此说来,这十七爷还是皇上与莞妹妹的媒人呢,应该好好一谢。何况这位大媒风流倜傥,朝中多少官宦家的小姐都倾心不已,日夜得求亲近。妹妹,想必妹妹在闺阁之中也听闻过十七爷的盛名吧?”
甄嬛先是含笑听着,谁知越听越觉异样,心中猛地一跳,忙侧首看向皇帝。却捕捉到他眉间掠过的一丝阴翳,顿时不妙,忙强自镇定心神,柔声回道:“妹妹入宫前久居深闺,入宫后又卧病不出,不曾听闻王爷大名,真是孤陋寡闻,让曹姐姐见笑了。”
说罢,她粲然一笑,又补充道,“不过,皇上文采风流,又体贴咱们姐妹心思,不知当日是否也做此举来亲近姐姐芳泽呢?”
尽管表面上从容应对,可甄嬛却暗中时时留意着皇帝的神色变化。皇帝又如常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一抹异常只是她的错觉。
即便已竭力撇清,甄嬛仍暗暗担忧,只盼皇上不要在意曹琴默的挑拨才好。
若他当真疑心……她心底不由地冒出微微凉意。片刻犹豫后,她又安慰自己,以他素日待自己之情,应当不会轻易被挑拨了去,也不会这样疑她的。
曹贵人只安静微笑听着,宛如一尾无声栖息在荷尖上的蜻蜓,叫人全然想不到这份静默平和的外表下却潜藏着这样凌厉的机锋。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瞥了皇帝一眼,虽然皇帝神情如常,但她心中明了,自己刚才的话已然如同一根细针,悄然扎进了他的心底。
目的已达,过犹不及的道理曹贵人哪里不知。
是以,她看了看天色,随即起身告辞:“这时辰想必温宜也该饿了,皇上,臣妾先回去瞧瞧。”
皇帝轻轻颔首,语气平淡却不失关切:“也好。温宜病好了以后,老是哭闹不止,江太医常为你把平安脉,也让他看看温宜这样哭闹是什么缘故。”
“是,”曹贵人微微福身,笑容浅淡,“臣妾让江太医看过了,再来禀报皇上。”言罢,她行礼退下,步履从容,仿佛一缕轻烟散去。
殿内仅余甄嬛与皇帝二人,浣碧与其他宫人皆候立在殿外。
空气似乎带着一股胶凝般的冷凉,连袅袅飘散的茶香都失去了原有的清灵,变得黏腻沉重,令人呼吸间感到一阵压抑。
皇帝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