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爷目光落在步辇上那抹从容的身影,声音低沉:“白无暇副门主。”
白无瑕手执折扇,轻轻摇动,唇角微扬:
“三爷,莫非觉得我们这一身素白,出现在贵府今日的大喜之宴,有些不合时宜?”
他的语气闲适,仿佛在谈论一场无关紧要的小事。
顾三爷闻言,嘴角牵起一抹淡笑:“确有不妥。”
白无瑕轻笑一声,眼中却未见波澜:“既如此,那我等告退,如何?”话音落地,他似是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不过,我走了,晏别天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吧。”
语调轻飘,却字字如针,直刺耳膜。
顾三爷脊背骤然一僵,冷汗顺着额角悄然滑落。
他强作镇定,却听白无瑕继续说道:
“这场婚礼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难道真为了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们这一袭白衣,那位深不可测的顾家主和桀骜难驯的二公子,或许反倒会更加欢喜些。”
他微微垂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三爷依旧沉默,只觉喉咙干涩得如同火烧一般。
白无瑕坐在步辇之中,被侍从缓缓抬入府内。
擦肩而过之际,他侧身俯低,压低声线,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
“顾三爷,若想在这西南道里让顾家继续存活下去,我劝你一句,做惯了羊的人,尚可靠着庇护苟延残喘;可倘若有朝一日,一头狼起了做羊的心思,那么,不管是昔日与它争夺猎物的狼,还是曾温顺依附它的羊,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它撕碎。明白了吗?”
顾三爷眸中寒光乍现,手指攥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心中对夺权的心思,又深了几分。
顾三爷抬手遮了遮刺目的日光,袖口顺势擦过额角的薄汗:“晏家的人还没到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隐隐的焦虑。
“还有两炷香的时间就到吉时了。”顾府的管家低眉顺眼地回道,语调恭敬而沉稳。
“不过……那位当家不到,这吉时怕也是无用。”顾三爷长叹一声,眉宇间染上一层倦意。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了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马蹄踏地的闷响。
一名仆从高声通报:“木玉行晏家,到!”
顾三爷猛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