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如何向天地交代?那名孩童有何过错,竟落得被你一怒夺命的下场?你今日所受,皆是咎由自取!”
她话音未落,又猛然转头,直视朱厌,语气更为凌厉:
“朱厌,我赐予你人类之名,便是希望你能肩负起守护人界与大荒的重责。可如今,你竟要因私情而罔顾天地法度,置大荒于险境而不顾吗?!”
赵远舟“我……”
朱厌望着被白泽令的金色光链束缚住四肢的离仑,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格外苍白而虚弱。
朱厌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扎入一般痛不可抑。
他对离仑的情意早已超越了挚友的界限,即便此刻对方犯下了滔天罪孽,他却仍然无法狠下心来看着他被永世封印。
他太了解离仑,那个狂傲的木灵有多么热爱自由,对于离仑而言,这种封印甚至比死亡更加煎熬。
赵婉儿察觉到他的犹豫,语气稍稍放缓,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离仑已中不烬木之火,他本为上古槐树,乃是木灵,这不烬木的毒火焚身之痛,绝非你所能想象,若将他封印在出生之地,不烬木的灼烧便会停止,你当真忍心看着他化作飞灰吗?”
最后一道封印近在眼前,可离仑的力量依旧强横得令人胆寒,没有赵远舟的帮助,赵婉儿根本无法完成这关键一步。
朱厌胸口骤然一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阿离绝不能魂飞魄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活着!即使从此恨他入骨,也胜过永世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念头一起,朱厌指尖已是疾速掐诀,一道妖力猛然朝离仑袭去,金光翻涌间,离仑的身影开始逐渐淡化,逐渐被白泽赦令束缚,最终彻底消失在原地。
离仑最后望向他的那一眼,深深烙印在朱厌心上。
那目光中翻涌着的失望与不解,如同暗潮汹涌的深海,而眼角那滴悬而未坠的泪,则像一柄淬了冰霜的利锥,冰冷刺骨。
它狠狠扎进朱厌的骨血,剧烈的疼痛顺着血脉蔓延,直抵心脏深处,仿佛要将他整个妖撕裂成碎片。
赵远舟“阿离!”
朱厌低声呢喃,声音轻若耳语,如风掠过,却裹挟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在寂静中回荡,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