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来看,他应当是不太在意这件事的。
毕竟他与容氏夫妇感情淡泊,之所以留在他们身边,也多是想要尽一份孝心,遂了容柏茂的愿罢了。
裴惊絮微微咬唇,瞬间抓住了这件事的关键。
分家这件事,只有容玄舟一人坚持,容氏夫妇犹豫不决,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容谏雪身上。
这样想着,裴惊絮终于转过身去,与男人对视。
“君谋,我们不分家好不好……”
容谏雪微微挑眉,墨色的瞳孔看不出半分情绪,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叫人分辨不出什么。
“为什么不分?”容谏雪嗓音沙哑低沉,“因为你不想同他和离,又要这般与我同床共枕?”
裴惊絮从不介意在容谏雪面前,适当地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只有相信了她的“目的”,她的所作所为才会更加可信。
长睫轻颤,裴惊絮主动环住男人的腰身。
“先生,阿絮……还没准备好……”
声音怯懦细软,似真似假:“先生,给阿絮一些时间考虑好不好……”
“阿絮还没想好……”
她最擅于那些虚情假意的服软。
尤其是面对容谏雪时。
神情不变,甚至连呼吸都不乱半分。
掐着她后腰的指骨紧了几分,容谏雪伸手,抓住了她的腕骨,牵引着她。
“那就好好表现。”
……
虚情假意,真假参半。
月色如水,裴惊絮眼角又积了眼泪。
——看来她今晚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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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裴惊絮睡到了日上三竿,也不知道容谏雪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叫了红药来帮她梳妆打扮,红药进了房门,与她说起昨晚之事。
“你是说,容玄舟在东院庭院中站了一整夜?”
裴惊絮看着铜镜中红润光泽的自己,微微挑眉。
红药抿着唇,强逼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是,奴婢今日一大早去东院查看,就看到江侍卫在院门外守着,庭院中,二公子在树下坐了一整晚呢。”
裴惊絮唇角勾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也就是容谏雪敢真的晾他一整夜。”
“今天一早,奴婢看到长公子……回了东院,不多时就带着二公子去上朝了,二公子的脸色看上去……难看极了。”
裴惊絮动了动眼珠,媚眼如丝:“去熬一碗银耳羹去给二公子送去,他问起来,就说昨夜我早早睡下了,其余的一概不知,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