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派头的府邸,显然那位天子是当真器重这位少傅的。
而且裴惊絮还听说,丞相已告老还乡,临走前的辞呈举荐了容谏雪为相。
若没有意外的话,容谏雪的品阶,会更进一步。
裴惊絮被男人抱进了书房。
新宅的书房比从前更加宽敞明亮,屋内的陈设倒是较原先的没什么变化,甚至裴惊絮瞥了一眼,就看到了桌案上规规矩矩摆放了一对呆丑的貔貅笔托。
是的,一对。
另一只似乎是容谏雪寻来的。
与她那只正好相对,靠在一起时,严丝合缝。
她被他放在了宽大冷凉的书桌之上。
腰间传来的冷意让裴惊絮不觉起了一层寒战。
女人眼中闪过几分慌乱:“你、做什么……”
容谏雪一言不发。
不知是从何处备好的药膏,他抓过裴惊絮的手,让她摊开手心。
红肿一片。
——昨晚扇容玄舟扇的。
但也只是有些酥麻了,不觉得有多疼。
他将她放在了那漂亮干净的桌案之上。
从前的少傅大人素来克己复礼,莫说是坐在桌案上了,即便是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不够端正,他也是会不高兴的。
而现在,男人半跪在她面前,指腹上涂了些药膏,又覆上她的手心,将药膏从她手心融化推开。
当时扇容玄舟的时候,裴惊絮确实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所以手心酸疼红肿。
但此时早已经好了大半,余下的那点酥麻过于敏感,轻易地感知到男人指腹的温度。
如湿滑的毒蛇,划过她的手心,带起不太分明的痒意。
裴惊絮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面上却只是红了耳尖,稍稍蜷了蜷指骨,想要躲开。
可不等她抽离半分,容谏雪抓过她的腕骨,将她的手扯到他面前。
“没有伤口,不必上金疮药。”
裴惊絮声音发颤,挣扎着想要将手抽出。
那只手桎梏得紧,容谏雪嗓音淡冷:“消肿的。”
直到手心所有的红肿悉数被药膏涂抹,男人仍是半跪在她面前,帮她推开膏体。
“书房置办消肿药膏做什么?”
裴惊絮轻声问道。
但其实这句话问出口时,她就有些后悔了。
手心的动作停下。
男人抬眸,墨瞳一错不错地落在她的脸上。
女子耳尖一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别过头去。
一侧头,她的视线便被一旁的那展屏风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