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就不该……”
“阿絮,签字。”
“容谏雪,你听我说,你仕途前程大好,但我的声名素来难听,你——”
男人抓过她的腰身,裴惊絮整个人便被拉入他的怀中。
头顶上,她听到男人晦暗低哑的嗓音。
“裴惊絮,你想听我说什么?”
裴惊絮伏在他的怀中,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
她终于听到男人冷哑清冷的声线。
“阿絮,求你,”抓着她腕骨的手微微收紧,好像她下一秒就会逃掉一般,“同他和离。”
心满意足。
裴惊絮微微挑眉,却只是微微咬唇,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指腹上半干的血迹,终于顺从地随着他的手,移到了那纸和离书上。
男人带着她的手,郑重地,轻缓地,又不容拒绝地,按在了和离书的纸角。
殷红的血迹印在了上面,如同判官的一道落笔,将她的前半生分割开来。
不知为何,裴惊絮看到属于她的那道手印时,心中涌动出莫名的情绪。
不算高兴,更不是低落。
分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当她真的看到那道和离书上的落款时,仍是红了眼眶。
原来,她守寡的那三年,用一个小小的手印便能结束。
原来,她挣扎的前世,最终不得好死,竟也能如快刀斩乱麻般结束。
深吸一口气,裴惊絮还是有些没忍住,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
就好像她前世甚至今世的前半生,她以为刻入骨缝的伤疤,容谏雪替她揭开来发现,也不过是不小心沾染上去的淡墨罢了。
男人看到了她猩红的眼尾,女人长睫轻颤,上半身伏在他的肩头,泪水滚落至他的脖颈。
喉头滚动,容谏雪眉目翻涌,嗓音冷沉:“这般舍不得?”
什么?
裴惊絮还沉浸在自己那莫名的情绪中,并未反应过来容谏雪这句话的意思。
她听到男人不辨情绪的一声闷笑。
桌案上的那纸和离书被他收起,下一秒,她被压在书桌之上,男人欺身而上。
“裴惊絮,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男人嗓音低哑,宽大的骨节攀过她的脚腕,缓缓往上。
“何必念念不忘。”
莫名的,容谏雪突然想起从前,他曾在燃灯寺中问她:“你有多爱他?”
她怎么回答的?
她说,妾对玄舟哥哥的喜欢,就如夫兄对神佛的敬重般长远。
——可他如今,背弃了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