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转身离去。
片刻后,大禹和大费并肩迈入厅内。
阳光从门缝斜射进来,恰好照亮大禹挺拔的身影。
他今日特意穿上了崭新的麻布衣衫,腰间系着象征有崇氏首领身份的骨牌。
“有崇伯姒文命,拜见帝。”大禹行礼的动作干净利落,声音沉稳有力。
对于舜帝。
这个处死他爹的存在,大禹心中谈不上怨恨。
至少他没有牵连到有崇氏,还保留了爵位,愿意派大巫过来教导他巫术。
甚至说,大禹心中对他应该还是有感激?
舜帝不知大禹心中所想,只是朝他招手:“文命,到我跟前来。”
“是。”
大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是上前来至他的前方,躬身,看着他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开口:
“文命,你怨我处死你的父亲吗?”
“.........不怨。”
“为什么?”
“做了错事,便要遭到处罚,再者说,您对我们有崇氏已经是极好。”
大禹和他对视着,坦坦荡荡,眼里没有什么虚假之意。
舜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他许久后,忽的大笑:“哈哈哈。”
“很好,很好啊。”
“文命,你记住,为人皇者,当如大地承载万物,任人为重,不以亲疏论贤愚;量才为用,不以恩怨断是非。"
“你父治水无功,耗费民力无数,又窃天帝息壤,我斩他,是为天下苍生。”
“而今用你,亦是为此。”
舜帝指向窗外忙碌的族人:
“你看那田间老农,不会因去年旱涝而弃耕;你看那林中猎手,不会因曾经失手而弃弓,治水之道,亦是如此——前人之失,后人之鉴。”
“今日我予你司空之位,非因你是鲧之子,只因信你是能治水之人。”
“望你为我人族免于洪水之难!”
大禹看着这位没有丝毫帝威,反而好似兄长一样对他谆谆教诲人皇,沉声道:
“文命,必不负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