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罗天王浑身大汗淋漓,眼中癫狂仍然璀璨,几乎是拼劲了力气才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些都是「他们」告诉你的吗?绝不可能!大阿罗汉的天眼神通,能遍查生死八方、已证道果入于无余涅槃,怎么可能会在安仁的身上出现失察!?”
江闻对此冷冷一笑。
“诚然,这些确实是「他们」告诉我的,但我向来更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你是不是以为妙宝法王身为鹿头罗汉转世,而鹿头罗汉出家前名为鹿头梵志,曾与佛陀在罗阅城外弃置死人尸体的大畏塳间论道,最终皈依佛门修成阿罗汉道?”
可江闻随即露出极为诡异的笑容。
“但你有没有发现,当初鹿头梵志论法输于释尊,便是在观察罗汉髑髅时,觉其既非男人骨,亦非女子身,周旋无往来,不见所生处,不见所灭处,八方上下渺无踪迹,完全无从观见此骨本来因缘。如果他后来真以出世正法解脱因缘,又怎么会在转世之后再度失手?”
“如果安仁如我所说是,已经证得了大阿罗汉,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所占据的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阿罗汉!”
这一系列精妙绝伦的思维陷阱,严重干扰了摩醯首罗天王的定力,破绽也随之出现。趁此机会,随着江闻手指点在了摩醯首罗天王的眉心,一段段纷繁复杂的画面在他眼中闪过。
有妙宝法王深夜背对着佛像诵经、倒转经轮的诡异画面;有年老体胖的红帽法王悄然启得伏藏后,露出怪诞病态的笑容;有黑衣伏藏师来到旷野,诅咒着佛教僧侣诋毁了冈仁波齐、毫不尊重真相,痛骂他们用谎言填满了这片土地,随后决然剖腹取肠,以鲜血书就了漫漶扭曲至极的文字!
而在记忆的最深处,是一张沧桑而衰老的面孔。他正在人群之中匿藏着、潜伏着、惊慌失措着,却面对着一根带血的木棍与受伤的肢体,透露出了一种以蝼蚁之躯窥探到终极真相之后,贪婪而狰狞的可怖面容………
【嘿嘿嘿……我终于明白了成佛的秘密……】
那诞罔的话语响彻耳畔,满是亵渎,摩醯首罗天王竭尽全力地站起身来,此时的僧伽梨法衣已经大半裹挟在了他的身上。
这件以牛嚼布、鼠噛布、火烧布、月水布、产妇布、神庙布、塚间布、求愿布、受王职布、往还布杂乱缝制的法衣,正在他身上莫名地自行痉挛抽搐,表面斑痕凝聚的漫漶文字,犹如丝线绦虫一般杂乱钻咬,疯狂渗入摩醯首罗天王身体。
摩醯首罗天王早已说不出话,唯有铺天盖地的阴谋气息,让他在疼痛之外感觉更加窒息,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