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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槐树阴影里,站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那身影挺拔如松,即使隔着十几步远,即使只在阴影里,那股久居上位的威压也像无形的网,瞬间笼罩了整个营房门口。弘历身后跟着几个侍卫,个个屏息凝神,显然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而皇上的目光,正落在他抓着景娴手腕的那只手上,眼神沉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看不出喜怒,却让人脊背发凉。
“哐当——”
傅恒手里的兵书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松开了景娴的手腕。景娴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淡淡的红痕,像被烙上去的印记。她顺着傅恒的目光回头,当看清那道明黄色的身影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
是皇上。
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他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景娴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木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的手还攥着那方玉兰帕子,帕子上的丝线硌得手心生疼,却远不及心里那阵突如其来的恐慌。
傅恒也僵在原地,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月白的常服。他知道,刚才那一幕,在皇上眼里意味着什么。他和景娴,一个是禁军统领,一个是钮祜禄家的嫡女,深夜在营房外拉拉扯扯,还说了那样暧昧不清的话……
富察傅恒臣……参见皇上。
傅恒的声音有些发颤,连忙躬身行礼,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弘历的眼睛。
景娴也反应过来,慌忙福身,声音细得像蚊子哼:钮祜禄景娴景娴……参见皇上。
她的脸埋在阴影里,能感觉到弘历的目光像冰棱似的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发冷。
弘历没有说话。
他缓步从槐树阴影里走出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