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春桃刚把药碗放在桌上，转身去给娴妃换茶了。
药碗还冒着热气，腥甜的药味混着安胎药的苦香，闻得人胃里发翻。赵武抓起桌上另一碗刚熬好的备用药，手忙脚乱地跟毒碗调换，指尖触到滚烫的碗沿，烫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耽搁半秒。换完药，他又飞快地将那碗毒药藏进怀里，衣襟瞬间被烫得发疼，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刚要转身，就听见春桃的脚步声回来了。赵武头皮一麻，猛地钻进旁边的柜子，柜门“咔哒”关严的瞬间，他看见春桃端起那碗“干净”的药，快步往内殿走，嘴角还挂着点诡异的笑。
柜子里漆黑一片，弥漫着樟脑的味道。赵武捂着怀里的毒碗，后背的冷汗浸湿了衣襟。刚才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春桃发髻上的银簪——跟那天在角门接头的宫女鬓边插的，是同款。
那宫女穿藕荷色旗装……除了钟粹宫的纯妃，宫里谁还总爱穿这颜色？
“好个毒妇！”赵武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撞在柜板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他忽然想起傅恒咳着血写的字条，想起将军说“哪怕拼了命也要护着她”，心口的怒火像被泼了油，烧得他浑身发抖。
不知在柜子里躲了多久，直到外面彻底安静，赵武才敢悄悄推开条缝。月色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趁机溜出偏殿，怀里的毒碗烫得他心口发紧——这是证据，得亲手交到皇上手里。
养心殿的烛火亮到五更。弘历捏着那只黑漆漆的药碗，指节泛白，龙案上的奏折被他扫落在地，明黄的奏章混着碎瓷片，像幅被撕碎的画。
弘历你说，这药是从娴妃宫里的宫女身上搜出来的？
弘历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暴怒，龙袍的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冷光，映得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
“是！”赵武跪在地上，额头抵着金砖，声音却异常坚定，“奴才亲眼看见那宫女春桃往安胎药里加药粉，这碗就是她调了毒的！还有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春桃跟那藕荷色旗装宫女的信件，字迹歪歪扭扭，却写着“事成之后，百两银子，保你老娘平安”。
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