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景娴告诉他们,挑些好的给永璂的书房添置添置。
“是。”
李玉收拾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那个装着半枚玉佩的盒子。玉佩滚出来,落在那本带血的奏折上。景娴弯腰去捡,指尖同时触到了玉佩的冰凉和血渍的僵硬,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涩。
她这一生,从钮祜禄家的嫡女,到弘历痴迷的娴妃,再到如今垂帘听政的太后,手里沾过的血,早已超过了当年纯妃那碗安神汤里的药渣。可她不后悔。
这深宫,这江山,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人能坐得住的。
天终于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景娴的常服上,石青色的料子泛着冷光。她走到窗边,看着禁军押着一串戴着手铐脚镣的人从宫门前经过,为首的正是徐阁老的儿子,曾经在御花园里给她递过海棠花的少年郎。
景娴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只是轻轻合上了窗。
钮祜禄景娴摆驾乾清宫。
她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镜中的女人鬓角已有了白发,眼神却比年轻时更亮,像淬了冰的刀,钮祜禄景娴该上朝了。
李玉跟在她身后,看着太后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先帝临终前说的话:“朕的娴儿,比朕狠,也比朕更适合这天下。”
那时他不懂,现在懂了。这权力的顶峰,从来都只容得下两种人:死人,和心狠的人。而他的太后,显然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