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被逗笑了,指尖拂过鬓角的花瓣,那触感让她想起弘昼第一次送她花的样子。那是束开得正艳的红玫瑰,他捧着花站在门口,脸涨得通红,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结结巴巴地说:“景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但这花……配你。”她当时看都没看,就把花扔在了地上,他也不恼,默默捡起来,找了个花瓶插好,摆在她窗台上,直到花瓣都枯了才换掉。
钮祜禄景娴比你笨多了。
景娴望着海棠树的方向,眼神渐渐悠远,钮祜禄景娴他做过很错的事,错到……额娘这辈子都没法真正原谅他。
她想起新婚夜,自己坐在床沿,一夜没合眼,天亮时对他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他站在晨光里,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却还是强笑着说“没关系,我等你愿意原谅我的那天”。后来傅恒从边关回来,在宫宴上远远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痛惜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躲在佛堂里哭了整整一天,弘昼就在佛堂外守了一天,连晚饭都没吃。
他总是这样,笨拙地讨好,小心翼翼地弥补,把所有的愧疚都藏在嬉皮笑脸的面具下。她病了,他亲自煎药,被药汁烫得手背上起了水泡,却还笑着说“这点小伤算什么”;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糖糕,他骑快马跑两个时辰买回来,糕点还带着余温,他自己却累得瘫在椅子上,连水都顾不上喝;明慧三岁那年出天花,他三天三夜没合眼,守在房门外,嘴里不停地念叨“要罚就罚我,别伤我女儿”,后来明慧好了,他却瘦得脱了形,大病一场。
“那他……是坏人吗?”明慧的声音带着点怯怯的试探,小手紧紧攥着景娴的衣袖。
景娴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发顶,那里的发质和弘昼很像,又黑又软。钮祜禄景娴他不是坏人,只是……太想留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海棠树粗壮的树干上,钮祜禄景娴但他用自己的命,护了我们母女一辈子。
她想起弘昼临终前的样子,他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却死死攥着一方绣玉兰的帕子——那是她当年绣给傅恒的,被他偷去藏了十几年。他浑浊的眼睛望着她,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从眼角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后来她才知道,他早就把王府所有的田产铺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