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猛地打断她，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他撑起身子，膝盖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却死死盯着景娴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弘昼景娴，我娶你。
景娴的指尖终于停住了。
她看着弘昼眼底的坚定，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泛红的眼眶，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动了一丝。但这松动只持续了一瞬，就被更深的冷意取代。
娶她？没那么容易。
她要的不是一个空泛的承诺，而是能实实在在对抗纯妃、对抗这深宫倾轧的力量。
钮祜禄景娴七哥可想好了？
景娴微微倾身，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听懂的警告，钮祜禄景娴娶了我，就意味着要和纯妃为敌，要承担四哥的怒火，甚至可能……赔上你自己的前程。
她的目光像淬了冰，锐利得能穿透人心：钮祜禄景娴这些，你都担得起吗？
弘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底那抹不容错辨的试探和算计，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苦涩，带着认命，却又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弘昼担得起。
他说，弘昼只要是为你，什么都担得起。
景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无波的神色。
很好。
棋子已经就位，接下来，该轮到她落子了。
她转身走回妆台，拿起那方沾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收进袖袋，仿佛那不是耻辱的证明，而是一枚即将决定胜负的棋。
钮祜禄景娴既然如此
她背对着弘昼，声音重新变得平淡，钮祜禄景娴七哥就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在她挺直的背影上，却仿佛镀上了一层冰冷的霜。这场由算计开始的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她，必须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