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刚出去,就见弘昼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朝服已换了常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听闻你今日在院里待了一天?”
景娴起身给他倒茶,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钮祜禄景娴天气好,晒晒太阳罢了。
弘昼接过茶盏,却没喝,反而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依旧冰凉,他便用掌心裹住,一点点焐热:弘昼江南的事,怕是要牵连甚广。
钮祜禄景娴王爷做得很好。
景娴抬眼望他,眸中没有感激,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坦然,钮祜禄景娴只是往后,还需王爷多费心。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扳倒苏家,才能动摇纯妃的根基。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哪怕这份后盾源于一场算计,源于他清醒的沉沦。
弘昼看着她清亮的眼睛,突然笑了。他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像情话:弘昼只要是为你,费心又何妨?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景娴微微偏头避开,脸上却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窗外的合欢花又落了几片,沾在窗台上,像撒了层碎雪。
而暖阁里,李玉正垂手侍立在弘历身边,低声回禀着前朝后宫的动静。
“皇上,和亲王回府后,径直去了福晋院里,两人在书房待了一个时辰。”
弘历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半晌才淡淡道:弘历钮祜禄家的女儿,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顿了顿,看向李玉,弘历你说,这盘棋,是谁先落的子?
李玉躬身笑道:“奴才愚钝,只知道皇上圣明,一切尽在掌握。”
弘历笑了笑,没再追问。阳光透过雕花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无人知晓这位帝王心中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江南的风,终究还是吹进了这深宫高墙。而景娴知道,她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