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猛地想起李玉偷偷递给他的消息——纯妃被赐死那天,景娴正跪在养心殿外,手里捧着那支磕缺了角的白玉簪,求皇上彻查当年的事。那时弘昼就跪在她身边,替她挡着雨,说"要罚就罚我,她怀着孕呢"。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报了仇,用自己的方式,在弘昼的庇护下。
富察傅恒那就好......
傅恒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泄了气的风囊。他看着景娴被弘昼小心护着的样子,忽然意识到,自己失去的不只是一个未婚妻,是那段本可以属于他们的、安稳顺遂的人生。
弘昼将军若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了。
弘昼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扶着景娴的手臂,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弘昼天冷,仔细冻着。
景娴顺从地跟着他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回头看了傅恒一眼。那眼神里没有留恋,没有怨恨,只有一丝淡淡的......释然?
钮祜禄景娴傅恒
她轻声说,钮祜禄景娴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这四个字像最后一道赦免令,也像一道永别的符咒。傅恒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看着弘昼时不时低头跟景娴说些什么,看着景娴微微侧头时,鬓边的碎发被风吹到弘昼手背上——他甚至能想象出弘昼替她别好碎发时的温柔。
马车轱辘碾过落叶的声音越来越远,傅恒的膝盖一软,重重跪在了满地金黄的银杏叶上。他抬手按在胸口,那里像是破了个大洞,灌进的秋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远处传来侍卫的低唤:"将军......"
他却听不真切了。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景娴那句"很好",和弘昼那句"你愿意见他多久,就见多久"。
原来有些失去,不是沙场败北的惨烈,是看着她被别人好好珍藏,而你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傅恒望着和亲王府紧闭的大门,终于明白——他的月亮,已经落到别人的庭院里了。而那个看似荒唐的王爷,用最坦荡的姿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