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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似懂非懂,小手一把抓住弘昼的一缕胡子,使劲儿拽了拽,疼得弘昼“嘶”了一声,却半点没恼,反而笑得更欢:弘昼好丫头,跟你娘一样,都知道欺负我!
景娴靠在软榻上,看着父女俩闹作一团,指尖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还平坦如初,却已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股温热的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畅春园那个混乱的夜晚——纯妃端来的那碗药,苦涩的味道仿佛还在舌尖,那时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完了,以为与弘昼的纠葛不过是复仇的筹码,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她还记得第一次对弘昼说“各取所需”时,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是点头应下;记得她查纯妃贪墨罪证时,弘昼悄悄把内务府的账册送到她手里,只说“小心些,别累着”;记得她生下宝珠那天,弘昼在产房外守了三天三夜,眼睛熬得通红,见她平安出来,竟红了眼眶,说“景娴,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这种苦了”。
那些过往的片段,像暖阁里的烛火,一点点照亮她的心。最初的“利用”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变成了依赖,变成了心动,变成了如今满心满眼的爱意。这个孩子,不是当年为了稳固地位、为了对抗纯妃的工具,而是她和弘昼爱情的结晶,是他们这个小家最珍贵的礼物。
“王爷,福晋,太后宫里刚派人来问,说要不要过去用晚膳呢。”青黛端着刚温好的燕窝进来,见暖阁里一片欢喜,忍不住笑着打趣,“瞧王爷这模样,怕是现在就想把喜讯昭告天下了。”
弘昼一拍大腿,才想起还没报喜:弘昼对对对,得赶紧告诉额娘!还有,吩咐厨房,今晚多做些景娴爱吃的,清蒸鲈鱼、莲子羹,都要清淡些,别放辣!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走回软榻边,俯身看着景娴的小腹,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衣料,像是怕惊扰了里面的孩子,眼神里满是珍视,弘昼景娴,以后你可不能再熬夜绣东西了,也不能站太久,凡事都让下人做,听见没?
景娴看着他絮絮叨叨的样子,眼底泛起一层浅浅的湿润。她伸手握住弘昼的手,把他的手也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声说:钮祜禄景娴知道了,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