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幽深。
她没有看红缨，目光落在红缨刚刚刻好的名字上，又缓缓移到旁边空白的区域。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
红缨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素清盈，没有犹豫，将手中的刻刀递了过去。
素清盈接过刻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微微一颤。她蹲下身，与红缨并肩。她的目光落在墓碑上赵空城名字旁边那片空白的地方，仿佛在凝视着那个男人豪迈的笑容，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句带着痞气却无比庄重的誓言。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
然后，她握紧了刻刀。
刀尖落下。
不同于红缨的沉重与缓慢，素清盈的刻痕显得更加内敛、更加凝练，带着一种源自神性的稳定与力量。刀锋划过坚硬的碑石，发出细微而坚定的“沙沙”声。
她在刻字。
刻下那句早已融入守夜人骨血、被赵空城用生命践行的誓言：
若黯夜终临，
吾必立于万万人前，
横刀向渊，
血染天穹！
每一个字，都如同最庄重的祭奠。
每一个笔画，都凝聚着无言的承诺。
“血染天穹”的最后一笔落下，素清盈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看着那四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誓言，又看了看旁边红缨刻下的“赵空城”三个字。
她没有再流泪。只是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轻轻拂过那冰冷的、新刻的碑文。
月光下，两位守夜人，并肩在战友的墓前。一个刻下了他的名字，一个刻下了他的魂。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城市的低语，也带来墓碑前无声的誓言回响。那四句古老的誓言，在冰冷的石碑上，在战友的守望中，在沧南市的夜色里，永恒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