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病房的灯光调至最柔和的暖黄,仪器规律的“嘀嗒”声是这片寂静空间唯一的节奏。芥川慈郎依旧沉睡,像被施了魔法的睡美人,只是脸色不再是骇人的惨白,恢复了些许淡淡的血色,呼吸也平稳悠长了许多。松本博士团队经过彻夜奋战,终于将他的生命体征稳定在安全范围,但透支带来的深度昏迷,仍需时间恢复。
病房外压抑的喧嚣早已散去,只留下最深沉的守护。芥川夫妇在隔壁休息室勉强小憩,田中教练和榊太郎也暂时离开处理后续事宜。唯有一个人,固执地留了下来。
迹部景吾。
他拒绝了所有劝他去休息的建议。此刻,他褪去了帝王华丽张扬的外壳,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随意挽起,露出包扎着纱布的手(那是他自责的印记)。他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慈郎的病床边,距离近得能清晰地看到慈郎每一根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的阴影,能感受到他微弱却平稳的呼吸拂过空气。
华丽的银紫色短发有些凌乱地垂落额前,灰紫色的眼眸不再锐利逼人,而是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后怕,以及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将病床上这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身影,一寸一寸地刻进灵魂深处。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窗外的夜色渐渐褪去,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微凉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温柔地洒在慈郎安静沉睡的脸上,也勾勒出迹部略显单薄却异常固执的侧影。
迹部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他没有去碰慈郎的脸,而是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了一下慈郎露在被子外面、依旧紧紧攥着拳的手。
那只小手,即使在昏迷中,也下意识地维持着握拍的姿势,指节微微泛白。迹部的指尖触到一片冰凉。他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用自己的手去温暖它,却又怕自己的动作太过鲁莽。
最终,他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虚虚地覆盖在慈郎那只紧握的小拳头上方,仿佛在传递一种无声的守护力量。
“笨蛋……” 迹部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打破了病房长久的寂静。那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哽咽,“谁让你……那么